在自然界中其实线条并不存在。所谓的线条是在被表现的地方,只不过是不同色相或色调的相交之处,在你的想像力在它们中间画出一条线。所以当小孩用彩笔画小人时,他就正在进行抽象的艺术创作,因为线条是从形象中抽象出来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被添加在眼睛所看到的形象上的。
每当人们要描绘事物的时候,总是倾向于以线条的形式去诠释自然界,这似乎是人类的通性。史前的穴居人类、非洲和澳大利亚的土著、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之前的印第安人、原始人类的成年人以及所有时期的儿童,他们都是从线条开始来表现周围世界的。
纯粹的线条是素描的典型要素,因此可能有人认为油画教程的文章中不应该包括线条的内容。但是从技法的角度看,铅笔、钢笔、油画笔和画刀都具有相同的特征,其中任何一种工具的规则多多少少也能适用于其它的工具。很多大师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用线条表现某种效果。事实上,线条是绘画的基本要素之一,画家只精通线条的运用而不顾其它,也能成为大师:安格尔和保罗·克利就是两个典型。
线条的表现力
笔法是画家运用线条的方法。研究笔迹的人都知道,通过一个字能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和情绪。绘画也是一样,笔法能流露画家的情绪和性格,而企图掩饰它们绝非易事。画家应该学会用纯粹的线条形式表达某种心态。前辈大师对此就非常重视。
为了测试你自己用线条表现情绪的能力,我建议你用一枝笔,最好是软头的笔,在纸上画一些线条,分别表现出下面这些情绪:愤怒、钟爱、嫉妒、仇恨、绝望和安详。把这些线条拿给你的朋友,看看他们是否能说出每一根线条所表达的情绪。如果你在画线条时确有其感,画出的线条会更有说服力,因为情绪和表现情绪的线条都不易伪造。
中国的哲学家首先发现,画家的情绪和性格会在作画时不知不觉地流露出来。到17世纪至20世纪期间,西方也出现了类似的理论。因此我在这里强调笔法的重要性并不是标新立异。
笔法还可以用来表现物体的特征。所以,如果表现奔逃的烈马,当然用表现恐惧和快速的笔触最合适。
许多大师,尤其是那些17世纪的大师,他们都认真研究过笔法的表现力量。试比较梵高、达芬奇、弗拉戈纳尔和伦勃朗之间笔法的不同。
线条表现肌理
线条的另外一个作用是表现肌理。例如,在雷诺阿的作品中,女子脸部的轮廓常常被特意柔化,甚至比猫的绒毛还要模糊。雷诺阿之所以使用这样的线条,不仅是要表现女子皮肤本身的肌理,而且还表达画家的感受:柔软、温暖、娇弱。他正是用线条传达这种感受的。
线条表现节奏
线条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你应该知道,那就是表现节奏。线条标志空间的分界,因此也就标志时间的分界。换句话说,当你的眼睛从画面的一个地方向另一个地方移动的时候,分割各区域的线条控制着你视线的“节拍”。如果中间有很多线条,节奏就会放慢。相反,视线扫过一块平坦色域的节奏较快。画家可以用这种节奏的表现手法来控制速度的变化,增强视觉的兴奋程度。
德国著名画家保罗·克利曾说道“和线条一起散步”,说明了线条的一个重要方面,即线条可以是绘画中的一个独立因素,它有自己的生命、表现方式和人格你如果能驾驭它,就等于拥有了一个最能干的驯服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