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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点评:中国高等美术教育现状可谓是“通货膨胀”

来源:雅昌艺术网    整理:华艺名教育    时间:2013-02-26

  近些年来的中国美术,就笔者的感觉水平没有什么大的实际性的进步,一些大而无当甚至莫名其妙的东西倒是越来越多。美术界的一些好事者寻思的不是水平的提升,而特别在乎名头是否响亮,能否唬住人。于是,有些美术机构就迫不及待地寻思换名字、贴标签、搞炒作。笔者将这些怪现象称之为“通货膨胀”,意即价格体系与价值体系发生严重偏离,现在的某些东西与原有的名称相同,而含金量却相对低了。比如,近年来的中国高等教育,中师、中专升专科、专科升本科、学院升大学,单科性大学变综合性大学已蔚然成风。原有的中师、中专到现在几乎等同于高中文凭了。于是,中国的大学越来越多、学校的等级越来越高森严。而美术教育界,似乎也跟着这股风开始出现了种种怪现象,以下试梳理之。

  第一,“院长”帽子满天飞。

  过去的系,现在流行叫“学院”,不是艺术学院、美术学院、设计学院,就是美术与设计学院,自己还称“系”实际上就吃亏了。也许,这仅仅是国内高等教育继扩招扩校之后的一个缩影。一所专科学校,乃至一些在高校系列中级别最低的职业技术学院(二专),下面再设置学院是否合适?似乎从来没有笔者不得而知。时下,不少本科学校下设学院已是全面开花,某些校名为学院的学校,学校的领导(校长)称院长,而下设的各学院的首长(处级甚至科级)也称院长。院长多了自然就不好区分,于是,有人创造性地发明了一种新称呼,称校领导为“大院院长”。既然相当严肃的高校都如此大跃进地“通货膨胀”,那么民间多如牛毛的画院、书画院、诗书画院,哪怕只有一两个人而且办公机构就设在他们家,他们自封一个院长、副院长什么的,有什么错?

  第二,停不住的扩招。

  大约在2004年,仅四川成都一地的艺术院校与电影有关的在校生和毕业生人数,就相当于欧洲二战以后电影学院培养的人数总和。而近年来如高铁般高歌猛进的美术教育尤其是艺术设计专业在校生和毕业生人数更多,不知道把欧洲甩了多远的距离?据我所知,某些学校的艺术设计专业动辄招近千人,仅本科班设置就多达十余个班。在前些年,还有学者对1999年的扩招耿耿于怀,批评学艺术并非是文化成绩不好的学生上大学的终南捷径,希望提高招生门槛尤其是文化分数的门槛。当时扩招的还是本、专科生,而现在有的硕士招生也开始泛滥,某校仅2011级就招了两三百名美术学、艺术设计学的研究生,这个人数相当于20年前号称亚洲最大的美术学院四川美院的总在校生人数。约在10年前,硕士生在高校当老师可享受副教授待遇,而现在几乎不可能了,高校的招聘启事中往往起点就是海归博士、博士后。

  现在除中国科技大学等少数学校几乎所有高校都有艺术专业。也许是由于招生人数的规模决定了门槛始终高不了。以美术高考改卷为例,有的地方明确要求不及格的试卷控制在5%以内。记得1989年,笔者初中毕业报考中师,因差0.5分而落榜而只好读了高中。而现在全国高考的平均录取率已达考生人数的75%。某名校接受教育部的评估,涉及到扩招与就业率低的质询时答辩称:艺术类专业是中国自杀率最低的,毕业生没有正式单位但仅仅带点考生也有数万的收入,这还不叫就业?因此,艺术和艺术教育对社会都是有贡献的,而这个理由,多少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第三,硕博士点的泛滥。

  上世纪80年代初,国家教委让各大学报硕士点,地处重庆北郊的西南师范学院是国家教委直属的33所高校之一,据说仅报了三个专业,当时的校领导说:这几个专业拿得出手。而现在,也许正是因为谦虚而吃了亏,该校在好些年后才争取到博士点。15年前,美术类的博士点还仅限于理论,最为著名的四大导师是王朝闻、林树中、金维诺、王伯敏。而现在,绘画、设计类的博士已名正言顺,但有的博导在业界竟然不知名了。许多画家成了设计、建筑专业的博导。一些“画家博导”还坦言:带博士不太懂,但关于绘画和教育还是有发言权的。

  2011年,“艺术”专业成功升格为一级学科门类,可以直接如文学、理学那样颁发博士学位。据统计,现在全国的艺术类的硕士点有三百多个,而博士点控制得严些,依然有数十个,而那种挂靠在文学、历史、管理学、工程学、计算机等专业的所谓的“交叉学科”的博士点还不在内。也许是由于硕博士点的泛滥,直接造成了文凭的通货膨胀,而最让人担心的是教育水平并没有得到实际提升。幸好现在的学位体制没有比博士更高的,很担心博士以后还有什么“士”。所幸现在研究生招生还统考外语、政治,不管怎么讲,统考最明显的好处是:可防止近亲繁殖和徇私舞弊。现在有些高校或者研究机构的博士招生,也“与时俱进”地可以不考外语了,导致一些“能人”会比较容易地弄顶博士帽子戴一戴。记得2005年,网上有篇小文轰动一时,题目是:《不好意思,我是研究生》,自报家底说其学术水平配不上研究生的称呼。估计该文在今天不会再引起轰动,因为没水平的研究生多的是。

  显然,美术教育界不是社会中的真空地带,它仅仅是社会“通货膨胀”和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的缩影而已。笔者不知道,麻省理工学院是否改名为麻省理工大学?不知道,不能自授文凭的巴黎高等师范学校,是否通过了学位评估并升格为巴黎师范大学,是否如国内名校下设学科求全的N个博士点,有着985、211等头衔?不知道,这些世界名校是否设置了艺术学院,近年是否扩招?也不知道,这些国家有没有仿效“长江学者”,设置诸如“塞纳河学者”、“密西西比河学者”的称号?……其实,高校里院长到处是、扩招甚至“阔招”、硕博士点的泛滥,都不是被批评的当然理由。教育水平和文凭的含金量怎样、各种成果是否名副其实,这才是最重要的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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